弗拉门戈是什么?
它是吉普赛的树林,
是小酒馆的微醺和大醉,
是卡斯蒂利亚多石的山,
是安达卢西亚强劲的风,
是西班牙不灭的灵魂。
——林达《西班牙旅行笔记》
提起西班牙,很多人首先想到就是激情的足球、天才的高迪建筑、勇武的斗牛士、热情的人民,以及美丽的海滩。其实,作为曾经的海上霸主和欧陆大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有显赫的皇室传统、灿烂的历史,以及欧洲文明与阿拉伯文明融汇出的奇特文化。
正如没有看过斗牛和弗拉门戈舞,不能算了解西班牙传统文化一样。斗牛毕竟有残忍血腥的一面,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而凝聚了西班牙人如火性格的弗拉门戈舞,则是不能错过的艺术盛宴。到了西班牙,一定要看弗拉门戈,因为它是西班牙的国粹,是西班牙的文化符号。
弗拉门戈起源于西班牙南部安达卢西亚,是一种融合了印度、阿拉伯、西班牙南部地区风格的歌、舞、乐三者合一的表演形式。弗拉门戈舞热情似火,除了看演员手腕、手臂及脚步的变换,更要看她的面部表情。舞者大多神情冷峻、高傲、痛苦,表达出内心的挣扎与渴望。
其实,弗拉门戈最高的艺术境界不是简单地表演给观众看,而是舞者“忘我”的一种表达与宣泄,她更多的是跳给她自已的,当身心得到充分的释放,便有了极大的快感与满足。难怪有人说年龄越大的舞者跳得越有味道,没有一定阅历是表达不出弗拉门戈那种独特的韵味的。当舞者眉头紧锁、眼睛紧闭、忘情地舞蹈时,你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共鸣。一段精彩的表演之后,观众席会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ole!”这种互动的感觉,新鲜而又亲切。
舞蹈风格着重于内在的爆发力,脚步动作强烈并极具弹性,含有挑衅性的舞姿造型,强烈的节奏和复杂的脚掌和脚跟击打地面,是男子舞的特点,而优美的身体和手臂、手腕动作则构成女子舞的特点。响板的运用来自于安达卢西亚民间舞,在手指击打响板的的过程中,强调与身体、脚步和情绪的协调配合。美丽而桀骜不驯,这就是西班牙的弗拉门戈。
观看弗拉门戈表演,很容易被它强烈的节奏、特殊的踩脚舞步、巧妙的手腕翻转和曼妙的身躯扭摆所吸引。弗拉门戈舞是最能享受音乐,将音乐掌握得最精确的舞蹈。它能将人内在的情绪充分表现出来,诠释人性,已近舞蹈的最高境界。
西班牙的一半风情,在弗拉门戈舞里蕴藏。
舞者完全不看四周,只是低头敛目,如深沉自省,却把手臂和身体展动成了九天魔魅,风驰电掣。但恰恰在怎么也想不到的瞬间,她骤然停止,提裙鹤立。——余秋雨
在所有舞蹈中,弗拉明戈舞中的女子是最富诱惑力的。她不似芭蕾舞女主角那样纯洁端庄,不似国标舞中的女伴那样热情高贵。她的出场,往往是一个人的,耸肩抬头,眼神落寞。在大多数双人舞中,她和男主角也是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当她真的舞起来的时候,表情依然冷漠甚至说得上痛苦,肢体动作却充满了热情,手中的响板追随着她的舞步铿锵点点,似乎在代她述说沧桑的内心往事,这难道不是一幅最性感的画面?
弗拉门戈男女舞者都有,但让人印象更深刻的,还是那些如“卡门”一样的女舞者。与东方的审美不同,她们的肢体有硬朗的肌肉线条,动作的一张一合之间,迸发出的是震撼人心的力量。
著名的弗拉门戈舞者Sara Baras说,“弗拉门戈的舞者往往比其他种类的舞者拥有更长的艺术生命……年龄大的舞者可以表现出一种你在其他舞种中看不到的力量和岁月的故事。它与技巧无关,与感情有关——如果你感受不到那种感情,那么你永远跳不好。这不只是肢体表达,弗拉门戈一定是来自于心灵。”
弗拉门戈从来不是消遣娱乐,它背后闪耀的是灵魂之火。你不用介意歌词是什么,那时而婉约时而迸发的旋律, 是不需要语言的直抵灵魂的沟通。即使你只说家乡的方言,也不妨碍你感受弗拉门戈给你的情感撞击。
作为西班牙的国舞,它跟随西班牙人敢爱敢恨的个性,能够淋漓尽致地表达所有复杂情感,不论是贵族或是平民,都为其沦陷。
作为弗拉门戈的故乡,安达卢西亚是最好的观赏纯粹的弗拉门戈表演的地方。安达卢西亚的塞维利亚、赫雷斯和加的斯被称为弗拉门戈的金三角。每年5月到7月,除了“金三角”,安达卢西亚的大小城市,甚至是城镇村落,都会举办各种弗拉门戈音乐节。
首府塞维利亚,汇聚着当今最顶尖的弗拉门戈舞者,这里有无数个传奇的舞台、戏院、酒吧和俱乐部。当然,作为西班牙的第四大城市,除了弗拉门戈,这里值得你留恋甚至爱上的,还有很多。
浪子拜伦曾经感叹,“塞维利亚,一座有趣的城市——没见过这座城市的人真是可怜。”